“月圓之夜人不歸,花香之地無和平”,60年前結束的那場血雨腥風的戰爭,留給中國人民的是無盡的苦難和揮之不去的記憶。在全面侵華期間,日本帝國主義對山東人民所犯的種種罪行,其瘋狂、野蠻、殘暴的程度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。山東社科院抗戰史專家趙延慶歷經多年收集整理,歸納出日軍曾在山東犯下的五大罪行。日前,他向記者講述了其中的一些細節。
血腥的屠殺 殘忍的酷刑
1938年1月30日早晨,在淄川城東北錦川河畔的河東村,日軍開始了瘋狂的屠殺,一位逃避不及的孕婦被日軍追上,腹中胎兒被用刺刀挑出。村民張京文被日軍刺死后,其妻又被拋入熊熊燃燒的草垛,不足一周歲的幼子也被刀劈成兩半投入火中。
從1937年9月30日到1945年日本投降,日軍侵入山東的2874天中,幾乎每天都有這樣的慘劇發生。據不完全統計,單是山東解放區在戰爭中死亡、傷殘、失蹤的人數就達377萬,占當時總人口的12.5%。
除了血腥的屠殺,日軍還創造出種種花樣翻新的酷刑:火燒、煙熏、開水燙,已經是“仁慈”的死法了;凌遲、摔摜、打肉靶,更加殘酷;還有所謂的掛畫、滾繡球、放天花,其殘忍程度令人無法想象。例如日軍美其名曰“照天燈”的酷刑,就是將被害人的頭骨敲一個孔,然后插上蠟燭或灌注煤油,像點燈一樣把人活活燒死。
“三光”政策制造“無人區”
“鬼子輕的不拿雞毛,重的不拿碾砣,凡是值錢有用的東西,沒有不搶的,帶不走的就放火燒掉?!崩习傩者@樣描述日軍的“三光”政策。
在1942年冬的嶗山慘案中,日軍搶劫糧食30多萬公斤,燒毀農具8500多件,宰殺、掠奪大牲畜1500多頭,家禽38000多只,其他被搶劫和燒毀的物資難以數計。
日軍的燒殺搶掠在膠東、魯西、魯中等地區制造了多處大大小小的“無人區”。當時在膠東海陽縣的盆子山“無人區”,幾乎每口井、每個灣里都有死人。索格莊村前兩丈多深的一口水井填滿了尸體,日久腐爛,井水變成了臭氣逼人的人肉漿湯。這個村90%以上的房屋被燒毀,所有的家具雜物都被搶光、燒光、破壞光。
據統計,8年間,山東的各行業以及抗日軍隊和人民群眾由戰爭直接造成經濟損失達27350多億元(按當時的法幣計算),間接損失283226億元,死亡撫恤、救濟傷殘等費用尚未計算在內。
瘋狂掠奪資源 殘酷迫害勞工
在實行“三光”政策的同時,日軍還瘋狂地進行經濟掠奪和勞動力資源的掠奪。
在淪陷區,日軍通過偽聯合銀行發行60億元的巨額偽鈔,搜刮淪陷區人民的血汗,同時在淪陷區城市推行所謂“商民獻金”活動。1944年9月,僅濟南商會就“獻金”近900萬元。
日本帝國主義對山東的工礦和農業資源的掠奪也很驚人。以招遠玲瓏金礦為例,在日軍侵占的六年半時間里,共被掠奪黃金16.5噸,折合52.8萬兩;白銀38.45噸,折合123萬多兩,此外還有6226噸銅和大量的硫。
日軍對山東人力資源掠奪和對勞工的迫害令人觸目驚心。日軍侵魯初期,不論男女老幼,屠殺較多,后來對男性青壯年屠殺減少。日軍規定,向其國內輸送華工者可以得到酬金。1944年9月,高密縣草坡村33歲的劉連仁和他的同鄉一起,被日軍強行擄去,同年11月被押運到日本北海道被逼下礦井挖煤。
奸淫婦女 侮辱人格
日軍在燒殺搶掠的同時,還時刻伴隨著對婦女的奸淫和種種對中國人民人格的侮辱。在濟陽慘案中,一伙日軍在一位王姓居民家的地洞里搜出3名婦女,輪奸后,再用軍刀挑開肚子,剝下三個人的“纏足”,然后用刺刀挑起,到大街上舉著狂喊:“中國女人的腳,頂小、頂??!”。駐海陽縣的日軍不但隨時隨地奸淫婦女,而且迫令纏足婦女赤腳裸體上山搬運石頭做苦工,或綁住手腳吊在樹上來回蕩秋千。
日軍對女性的侮辱挖空心思,侮辱男性人格則有過之而無不及。1942年7月,日軍駐掖縣的大野軍曹,對高埠村的偽情報員不滿意,就將他剝光上衣,然后強行將腦袋按入褲襠,直到其腰椎折斷。又逼其保持姿勢,滿院子滾動,如果不動,就用腳踢。
化學戰和細菌戰
提起臭名昭著的哈爾濱“七三一部隊”,大概每一個中國人都不會陌生。其實在濟南,日軍也有這樣一個專司細菌研究、試驗、生產和使用的機構,全名為“華北防疫給水部濟南派遣支部”,為了保密,對外稱“一八七五部隊”。據軍醫中尉竹內豐供稱,僅1943年8月,該部就9次共用11名八路軍俘虜代替老鼠進行了細菌試驗和活體解剖。
日軍在山東曾進行過多次細菌戰。1943年9月,經過了精密的準備后,日軍在魯西地區正式開始了代號為“方面軍十二軍十八秋魯西作戰”的霍亂作戰。9月中旬,日軍在魯西的堂邑、臨清等地大量撒布霍亂菌。魯西大地災難陡降,人們幾十人、上百人一批一批地死去。據統計,有20萬以上的山東人民被霍亂病菌殺害。
毒氣戰也是日軍慣用的非常規作戰方式。一位日軍小隊長在用毒氣殺害8位山東農民后對新兵說:“這是可以向世界夸耀的日本毒氣的威力。八路軍使用游擊戰術,但是到了最后,我們有了這種毒氣,就會把他們殺死……”